北京时间11月12日,在接受《新京报》采访时,一名河北队球员谈到了目前的现状,表示目前在基地吃剩饭,年轻球员帮忙打扫卫生,俱乐部禁止球员询问欠薪一事。
中超联赛第24轮比赛开始前,河北队是否能如期参赛成为争冠、保级之外另一大焦点。11月7日晚,河北队与天津津门虎的比赛正常进行,他们以0比5告负后遭遇17连败,刷新中超最长连败纪录。
连败的背后,是河北队球员的茫然与心寒。从2020年至今欠薪3年,他们曾希望用在绿茵场上的努力与俱乐部共渡难关,但矛盾在2022年深秋爆发。“我们现在有种讨薪无门的感觉,不知道敲开哪扇门,才是我们应该走的道路。”一位河北队球员以此描述球员们的集体心情。
过去两年多,河北队球员几乎没有对自身遭遇的欠薪问题对外界做过详细说明。11月11日,一名河北队球员对新京报记者细数了近3个赛季的情况,“2020年发放了部分工资与奖金;2021年发了5个月的工资和一次奖金;今年发过3次钱,但每次的数目都非常少,有些年轻球员甚至没有收到钱,而且俱乐部告诉我们,这是补的部分去年工资,所以到现在今年的工资我们还没拿到一分钱。”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前在河北队效力的外援、教练员及俱乐部工作人员都未遇到欠薪情况。
河北队基地的硬件设施被球员们形容为“已经不行了”,草皮条件已完全无法保障日常训练需求。
据媒体报道,一名河北队球员表示,俱乐部食堂每天就做一顿饭,中午的饭没吃完,晚上会热一下接着吃。上述河北队队员向新京报记者确认,“吃剩饭”是事实,基地里已没有保洁人员,一些青训的年轻球员会帮着打扫卫生,为的是“让外界看到我们河北队还活着”。去年河北队一名球员在比赛中与对手相撞,颅骨骨折,但他当时的医药费由翻译垫付,买火车票的钱是找朋友借的,因为“不知道俱乐部谁在管这件事”。其他受伤球员也都是先垫付医药费,再通过保险报销。
2022赛季中超,河北队已经遭遇17连败,这与球队前两个赛季在不被人看好的情况下,接连两次冲入争冠组形成鲜明对比。上述河北队球员对新京报记者苦笑,“前两个赛季俱乐部定下的目标是保级,说保级了就给大家发钱,我们尽全力完成了目标,可欠薪依然没解决。今年队里年轻球员多,而且训练保障跟不上,球队又一直动荡,但我们在场上从来没有放弃过哪怕一分钟。”
当河北队球员开始集体讨薪后,来自外界最不客气的疑问是“你们之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河北队欠薪这么长时间还能一直‘准入’”?确实,与一些遭遇长期欠薪的球队不同,河北队3年间没有出现过与此相关的负面消息,球员们从未采取过“罢训”等极端方式讨薪。
上述河北队球员表示,隐忍是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没有一个人希望为之战斗过的俱乐部垮掉,集团没有钱,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就只能做好训练、比赛,陪着集团、相信集团,希望日子能好起来。去年大家靠5个月的工资撑到年底,其实哪怕有一点点生活费用,我们也会陪着集团共渡难关。3年了,球员没有提过一次过分要求,但现在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发钱了,大家的生活都维持不下去了,而且俱乐部的态度也在变,我们现在甚至都不能问关于欠薪的事情。”
在欠薪发生的同时,球员们甚至难以拿到与俱乐部签订的合同。据河北队球员透露,俱乐部以盖章、审计等为由,未归还大部分球员与俱乐部签订的合同原件。
当看到俱乐部发布的《近期情况说明》时,河北队球员们说,彻底寒心了,“没有收到今年的工资,过往欠薪也未解决,俱乐部和集团没有人与球员方沟通……”然而在寒心的同时,他们比谁都希望俱乐部能好起来。
3个赛季以来,河北队球员在比赛中呈现出的精神面貌无可挑剔。当外界猜测河北队是否会缺席与天津津门虎一役时,队员们的反应是“怎么可能”。该场比赛河北队的报名名单为19人,除了由于伤病、疫情防控等因素未能赶赴赛区的球员外,没有人因欠薪缺席。
“我们只是希望俱乐部能解决问题,哪怕有个解决问题的态度都可以。”上述河北队球员告诉新京报记者,之后球员们也会找律师,寻求法律途径维权。但从过往至今,中国球员的讨薪维权历程向来极为困难,握有中国足协仲裁委员会裁决书而仍无法追回欠薪的例子并不鲜见,而一旦俱乐部退出、解散,欠薪问题更难以解决。所以这位河北队球员坦言:“我们现在有种讨薪无门的感觉,不知道敲开哪扇门,才是我们该走的道路。”
河北队球员以一种复杂的心情为俱乐部效力,为自己维权。他们认可俱乐部有人情味的做法,因为俱乐部为去年颅骨骨折的那名球员提供了一份新合同,但他们对“俱乐部把退出联赛与否的主动权交给球员”感到愤怒和心寒。除了从梯队成长起来的年轻球员,其他球员均已在河北队效力4年以上,他们说哪怕最后的结果不好,也从未后悔选择来到河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