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德国队26年的世界杯故事

世界杯又开始了,中国足球看不到希望,那就只能把足球情感寄托于别的地方,这次从26年前第一次看德国队比赛说起,主讲世界杯历程,下次再谈欧洲杯。

1996年我10岁,那是一个快乐的童年,那时候的学习不内卷,放学后就是自我放飞的时间,对于一个刚看得懂足球的儿童来说,一切都是懵懂的,是爷爷第一次让我认识了足球,只听到中央五台里青涩的新人黄健翔在老温布利大球场解说起了德国队与捷克的欧洲杯决赛,当时的德国号称钢铁战车,远不如现在这般技术细腻,更多的是粗犷,在球队替补守门员卡恩都准备踢前锋的伤病潮中,依靠替补前锋比埃尔霍夫的金球致胜,德意志战车第一次走进我的脑海中,足球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

1998年小学毕业,法兰西世界杯的主题曲《生命之杯》在瑞奇•马丁的演唱下风靡全球,老迈的德意志战车小组赛2:2战平尚未解体的南斯拉夫,1/8决赛遭遇第一次参加世界杯的克罗地亚,结果毫无还手之力,0:3落败回家,马特乌斯、克林斯曼、科普克、科勒、哈斯勒等“黄金一代”就此隐退。本届世界杯是我第一次系统的看球,见证了18岁的迈克尔•欧文横空出世、贝克汉姆、罗纳尔多、萨内蒂、因扎吉、维耶里、卡纳瓦罗、齐达内、卡洛斯、劳尔、亨利走入我们的青春,也见证了罗马里奥、巴乔、克林斯曼、阿尔贝蒂尼、博班、苏克、耶罗、苏比萨雷塔等一代名将最后的高光时刻。神奇教练米卢蒂诺维奇带领尼日利亚踢出了神奇的足球。爷爷在世界杯期间一直和我聊足球,至今记得他的音容笑貌,还说要和我一起看以后的世界大赛,可惜当年12月1日凌晨突发心梗散手人寰,未能听到一句遗言,终身抱憾。老人家曾是老师,是个爱读书报之人,一直教导我要好好学习,读书是最好的出路,他的一生经历了动荡的时代,人生也是大起大落,年少时家族高光、青年时家道中落、中年时跌入谷底、退休时重新得到组织认可,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在个人头上就是灭顶之灾,谨在此纪念我的爷爷。

2002年,我16岁,中国队第一次进入日韩世界杯,印象最深的是我们高中停课给我们看世界杯,全校狂欢,剩下的就是棒子的黑哨了,带着98年世界杯、2000年欧洲杯溃败,尚在新老交替中的德国队在新核心巴拉克的带领下低调出征,首场比赛便8:0横扫沙特,青春年少的克洛泽开启了世界杯的封神之旅,在“足球皇帝”贝肯鲍尔的干预下,和韩国队的半决赛终于换了一位正常的裁判,依靠巴拉克一剑封喉,决赛却因累积黄牌停赛。巴西夺冠,涅槃重生的罗纳尔多8球拿走金靴,守门员卡恩夺得金球奖。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在高压的高中学习中,对于足球投入了无限的热爱,五大联赛的所有球队、球员如数家珍,学校足球赛也是满腔热情的参与,擅长长跑的我成了球场上的跑不死。那时候的少年普遍晚熟,情窦还未初开,压根不懂喜欢和不喜欢。

2006年我大二升大三,那时候没有手机互联网,信息来源还是依靠新浪、网易、等门户网站,记得世界杯决赛是一大帮人在宿舍电视机上看的。黄健翔的惊天一吼断送了央视生涯,C罗、梅西初登舞台,菲戈、齐达内就此隐退,卡卡、小罗正值巅峰,罗本、范佩西、斯内德的“荷兰三棍客”初次练级,范尼也在而立之年迎来了世界杯首秀和首球。揭幕战那个22岁的小将拉姆,用一脚世界波开启了那个夏天的童话,高科技的安联球场让人印象深刻,1/8决赛卡恩和莱曼“一笑泯恩仇”,克洛泽持续进球,愈发全面,那时候的德国队还有传统高中锋,还是依靠身体和硬度来主导比赛。半决赛被意大利的格罗索金球淘汰,新的德国队开启了大赛四强最低消费模式。年方弱冠的我,对于未来充满了憧憬,觉得爱情可以从一而终、天荒地老、至死不渝,和心爱的女孩在一起,觉得全世界都是甜的,校园爱情很纯粹,不掺杂任何物质,彼此喜欢就行,对视的眼神里都是对方的影子,那清澈的回眸一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觉得舒心。人生情感的成长,确实要经历太多的人和事,在此祝福她在魔都一切安好。

2010年,读研期间,激情洋溢的南非世界杯,呜呜拉祖振晕耳膜,在那种枯燥的化学实验生活中挣扎的研究僧,拥有卡卡的巴西,拥有C罗的葡萄牙,还有同时拥有马拉多纳和梅西的阿根廷是我身边朋友讨论最多的球队。当时支持德国队的我在他们中间像个异类,尤其是在八强赛之前。不过那一年的阿根廷没有挡住刮起青春风暴的德国战车,那只德国队虽然不是冠军。他们就是“鲜衣怒马少年时”,厄齐尔、赫迪拉、施魏因斯泰格、博阿滕、诺伊尔、拉姆、波多尔斯基、穆勒撑起了德国的未来,只是那时候的传统中锋只剩克洛泽,那时候巴萨式的传控足球正当时。本命年的我,失去和放弃了人生中最大的改变命运走势的两个选择,一是省学联执行主席的竞聘失败,二是路易斯安娜州立大学最终成了我的空中楼阁,熬夜背GRE红宝书词汇、背作文、做试卷,去南京大学本部报名和考试,提交美国大学的奖学金申请,总以为命运在自己手中。感情没了、人生选择也没了,此后的任何选择全部被现实所左右。

2014年,已经工作的我缺少了全身心看球的激情,但是在世界杯开始前在X宝上买了一注彩票,德国队夺冠,最后赢了80块钱。德国队的比赛我一场没落下。4年前那支年轻的德国队更加成熟并目依旧年轻,更加完美的德国队让我对这次世界杯满怀期待,期待德国夺冠,期待K神破纪录,期待德国有更多的新星闪耀巴西,最终所有的期待,都得到了满足,那是一个完美的夏天。半决赛7:1巴西,把巴西球迷当场踢哭的场面记忆犹新。7月14日的清晨,在巴西马拉卡纳球场外落日余晖的耶稣身影中,决赛开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和德国队一起分享胜利的狂欢,金童格策用尽一生运气打入一粒金球。在一切狂欢走向结束后,我看着纪录片里K神在世界杯上最后一个踉踉跄跄的空翻,度过了我最后的青春,因为此时此刻,我的第一个孩子即将出生。刚刚踏入婚姻的我,其实并没有适应,来自不同三观家庭的我们走到了一起,很多时候想包容却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可能还是当时心中缺爱。门当户对是给别人看的,婚姻生活冷暖自知。

2018年,已经成为三十而立之后的中年人。当时的德国队,拉姆和K神已经退役,但在我眼中德国队依旧强大,我希望德国队再次登顶,来刺激一下。痛苦的回忆,那届世界杯唯二有的印象画面是在踢瑞典补时阶段克罗斯的绝杀和罗伊斯的世界杯唯一进球;踢韩国落后之后,穆勒在提示队友比赛还有5分钟的画面。拉基蒂奇、莫德里奇、曼朱基奇、佩里希奇、科瓦契奇给全世界带来了前南斯拉夫足球的最后荣光,姆巴佩也横空出世,夺冠的法国队其实是非洲联军,可见法国在非洲的渗透有多深。孩子上幼儿园了,那时的教育内卷到了顶峰,房地产也属于高峰,学区房和买房成了头等大事,2017年开始背上两套房贷。婚姻生活静如水,每天按部就班,毫无涟漪,她给我最多的要求就是你需要多挣钱,自己却花钱不眨眼,可能每个婚姻都有自身的问题,只是外人看到的都是表面的东西,我最想要的其实就是互相的包容和精神上的扶持,彼此能够提供更好的情绪价值。

2022年,又一次本命年,人到中年,身不由己。单位纪委居然发了个红头文件,说世界杯期间不允许赌球、聚众看球、酒驾、工作时间不能看球、不能因看球影响工作,还设立了举报电话,其实真球迷是不会去赌球的。工作和生活的压力持续挤压着我,已经到了其他只看赛程和结果的年纪,依然想着关注德国队的比赛。首场踢日本,德国队又输了。这次看完比赛我没有像2018年输给墨西哥和韩国后那样感觉不可思议,毕竟都奔四的人了,任何果都有因。想到国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珍惜梅西、C罗、内马尔、莫德里奇、贝尔、佩里希奇、诺伊尔、蒂亚戈•席尔瓦、迪马利亚最后的表演。现在的我已有了两个孩子,大的已经读小学,婚姻更多的是对孩子的一份责任。10年婚姻路,见到了彼此最美好和最丑陋的一面,磨平了一切棱角,目前为止还是忠于婚姻,如果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肯定是其他选项,能让人心底产生青春时涟漪的一个人肯定是值得去爱和疼的人,相逢恨是未嫁时,无法双向奔赴。

虽然德国队现在踢得不好,甚至可以说和之前印象中的德国队完全不一样,依然死守传控足球,没了钢铁意志、没了高举高打、没了传统中锋,但我还是支持德国队,希望能够越踢越好。

想通过少年儿童时期第一次接触足球的经历来记录走过的人生,26年弹指一挥间,往事皆云烟。最后希望德国队早日走出困境,也希望诸位朋友生活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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